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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里的葡萄架

2021-06-15 来源:澳客旅游网

梦里的葡萄架

  我到底还是想念我的葡萄架了,想那片青翠欲滴的葡萄架了。

  站在几十层高的复式房间的阳台上,望着被分割成一块块的世界,以及步履匆匆擦肩而过的人们,我不禁疑惑:这就是我曾经向往的吗?那么,我所要追求的呢?会是比这更摩登的都市生活吗?我忽地感到一阵恐惧。

  我忽地想念起我的葡萄架了,不然我怎么会如此匆忙地收拾行李,又如此匆忙地踏上回老家的火车呢车轮不断地滚着,它们是向着我的葡萄架,向着我的梦滚动哩!

  那是我的葡萄架。4岁的我在吃完葡萄后收集了所有的葡萄籽种下它。当然,后来奶奶又悄悄地从别人家的葡萄架下引来厂新枝终于盼到了春天,葡萄枝果然顺遂人愿地发了芽。嫩嫩的,颜色浅浅的,上面还洒着一层绒毛,就像婴儿的两只小手。

  我至今仍记得我是那样兴奋地冲进厨房向奶奶宣告这项伟大的发现,丝毫不理会身后被我撞倒的扫帚和踩翻的簸箕。

  奶奶欣慰地掠了掠耳后的白发,带着屁颠屁颠的我去给小芽儿浇水。

  小芽儿使劲儿往上蹿着,伸出了细细的茎。奶奶请隔壁的大哥哥找了几根棍子搭成架子,让它顺着棍子往上爬。它很快缠满了架子,叶子也变得又宽又大,层层叠叠地盖着,摸上去还有些扎手。但任凭

  我仰着脖子找遍了整个葡萄架,也只找到一两串又小又青的果子。我越发爱怜起它来。夏日,我和小伙伴们在葡萄架下玩过家家,我从不许他们拉它的茎或是摘它的叶子。晚上,大人们到楼下来散步聊天或下棋乘凉的时候,我也寸步不离葡萄架,警惕着不许人们碰它。

  现在想起来,我那时竟把葡萄架当成自己的妹妹了呢。我们邻里之间是很友好的,我这样护着葡萄架,大人们都笑着说我是“小自私鬼”。

  就这样过着绿色的童年。终于有一天,爸爸妈妈来牵着我的手说:“走吧,爸妈带你去大城市。”我不自觉地往后退。大城市会有七八个兄弟姐妹和我一起分享一个会讲故事的奶奶吗?大城市会有七八个叔叔婶婶端出好吃的让我和伙伴们一抢而空吗?大城市会有这结不出果子的葡萄架吗?

  我终于还是被带走了。望着那片越来越小的绿色,我的眼泪流了下来,滴在奶奶别在我胸前的葡萄叶上……

  我被带到了一间好大好漂亮也好冷清的房间里,床头有洋娃娃在僵硬地笑着。再也不能透过葡萄叶的缝隙去找天河里的仙女了,再也不能把死蝴蝶放进火柴盒埋到葡萄架下了,再也不能穿着新裙子到邻居家“作秀”了,再也不能闻到香味就破门而人,抓起好吃的往嘴里送了……我的葡萄架!我的蝴蝶军!我的绿色的梦!

  在适应了这座城市、这个家之后,我开始安静,开始步履匆匆,开始早出晚归。那个蕴藏着我无数幼稚梦幻的葡萄架,已被压到了记忆的最底层。我想我大概是忘记它了,直到有一天,当在一本书上读到“人类离其他星球越来越近,离自己的邻居越来越远”时,我才发觉,我是该记得它的。

  我到底还是想念我的葡萄架了,我到底还是坐上了回乡的火车。可我下了车却发现自己正头晕目眩地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转着。带路的老爷爷忽然停下来说“到了”,我抬头一看,一栋崭新的大楼也正冷眼看着我。我只觉得心里一空——一切都已无处可觅了,我的葡萄架、我的蝴蝶家、还有我的绿色的梦……

  梦里,又见葡萄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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